刘又妍清清嗓子正准备讲，“等会儿，我来开个头。”面对刘簟秋突如其来的打断，刘又妍茫然不解。
“这不是电视剧，这是真人真事，是我们老百姓自己演自己的故事……”说罢刘簟秋向刘又妍摆出个请的姿势。
时交三月，春意盛浓。新枝上，几只鸟正在嬉戏鸣啭相闻，嘤嘤成韵。
清溪潺潺，打着旋儿缓缓流去。河滩边不乏女子浣洗衣物，几人洗有一时似是累了，围在一起拉起家常。
“听说村北新迁来了一户人家。”一个年轻的妮子对几人说着。“呵，妹妹的消息是从哪里听来的？”稍年长的妇女，权当是闲聊心不在焉。
“还用听么？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。”“我可没那闲工夫，衣服都还没洗完。再说每年都有几家人迁进迁出的，有甚看头。”
“昨天我经过打谷场，看见一个姑娘好赛仙女似的，我问她是谁家的。你猜怎着？她就是新迁进的那家。”妮子十分激动。
“长得再漂亮，妹妹兴奋个什么劲。莫不是……”那妇人眼神略显奇怪，盯得妮子脸红得像个苹果。
“哎，我还有衣服要洗呢！就不多说了。”妮子慌慌张张走了……
自溪边向南一二百米，张家少爷骑在一个小厮身上手里的竹竿径直朝树上一蚂蜂窝捅去。“少爷要不算了，这蚂蜂蛰人可不得了。”张少爷身下的小厮建议。
“哼！少废话！本少爷，今儿个不把它打下来，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。”张少爷横着竹竿用力一打。
那蚂蜂窝飞落到路边行人的头上，“糟糕，闯祸了。”张少爷忙与小厮溜回家，闭了房门半天不肯出去。
“奇怪，这小子门也不出。”张老爷是一头雾水，叫他开门也不开悻悻走了。
“你过来。”张少爷拉开一点门缝，对路过的一仆人招手。“少爷有什么事？”“我问你，进来可曾发生什么大事。”唯恐他闯祸被知道，所以招来仆人询问。
“要说的话没有什么大事，也就是吴家大小姐出嫁，少爷还去看了热闹不是？”张少爷暗自松了口气，挥手打发仆人。
仆人刚走一时就被张老爷拦下，“少爷问你何事啊？”“回老爷，少爷问我吴大小姐出嫁的事。”
“嗯？吴家那厮出嫁？莫不是这小子思春了。”张老爷自言自语，“也好，给她讨个媳妇也好收收他的野性。”
“去请夫人来，我与她商量事。”“是。”仆人领着张夫人进屋，“退下吧。”“是。”
张老爷把想法和夫人说了，“你看方圆几里，那家姑娘配得上我家儿子。”“要说适合的女子原也没有，近来到有一个。”
“谁？”“隔壁小村子里，一户姓刘的人家，年龄正好。我也见过她一回，长得没话说，人也挺实诚。”
“你觉得……”张老爷打住话头。张夫人干脆挑明了，“如果要娶得话，我认为她是不二人选。”
张老爷雷厉风行，既然打定主意抓紧备了彩礼，择了个吉日上门拜访。
他这刚一出门就被吴家派的几个泼皮带了消息回去。吴老爷得到消息，一面打听一面遣人跟随着同去。
原来这两人，都是当地有名的富商，都以豪阔出名，偏这两个人都死要面子，所以处处较劲。
张老爷进了刘家小院，瞥见织布机上的刘又妍虽然衣着简朴却也看得出十分漂亮。见了刘又妍的父母道明来意。
“张老爷请容我和贱内考虑考虑，毕竟关乎小女终身。”张老爷不便逼得太紧，“还望早些答复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“告辞。”张老爷走时又瞥一眼，见刘又妍还在织布，美丽又勤快，心里愈加觉得这一步走得极对。
这一切被如实禀告给吴老爷，“没想到你张老头儿竟然会有这么一出，老子让你娶到媳妇，老子就不姓吴。来人！”
一旁立着的仆人闻言，立马走近。“去备好彩礼。”吴老爷说着穿上外衣。同样上门去提亲。
是夜，刘又妍辗转反侧，隐隐听到父母的争论，于是走近窗户去听。“妍儿也不小了，照理是该嫁人。”“可是两家都来提亲要怎么交代。”“嫁给这个那个不依，嫁给那个这个不饶。”
“我不要嫁人，我就陪在父亲和母亲身边。”刘又妍突然出声，二老被吓了一跳。旋即听出是刘又妍的声音，出门把刘又妍拉进屋里。
刘又妍依偎在母亲怀里，她父亲叹了口气规劝道。“妍儿，如今不比从前由不得你胡来。”“为什么要把我嫁出去？”
“那吴家，张家都是富商想来不会亏待你的。”“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？”刘又妍咬着嘴唇一字一顿。“我是你父亲，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？”声音逐渐变得严厉。
“张家还是吴家，你选一个。”“我两个都不嫁！”刘又妍几乎是吼出这句话。“你，你，不如去死！我没你这个女儿。”
“是你说的。”刘又妍痴了般傻笑一阵，却又面色渗人。挣脱母亲的怀抱，她头也不回朝河边跑去。
“妍儿，你要去哪里？”她母亲跌跌撞撞地追去。刘又妍边跑眼泪边往下淌，在月光下闪着银光。
刘又妍突然不动了，“母亲，我欠你的只有来世再还了。”转过身刘又妍朝后慢慢倒下，直至消失在她母亲的视线里。
不堪如此悲痛，她连号哭也来不及就昏死过去。
河流在皎月下，波光粼粼，像被风托起的白练向远处飘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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